美国大法官霍姆斯是公认的美国实用主义法学、社会法学和现实主义法学的奠基人。他在《普通法》一书中，针对法律形式主义倾向，提出了著名的“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而非逻辑”的法律经验论，揭示了美国普通法的精神，吹响了美国法哲学的号角。

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而经验则来自于法律从业者的实践。这是一个长期的积累过程，不能一蹴而就。司法裁判的最大功能是解决纠纷，而解决纠纷的方法绝非对法律条文的生搬硬套，路径是对案件事实做出正确的认定。而事实能否查明，经验要远远比逻辑管用。

法律能被人们所遵守，不在于法律条文有多符合逻辑，而在于符合人们在社会实践中所形成的习俗和文化。无论是英美的判例法还是大陆法系成文法，法律从来都不是被创造出来的。历史上功成名就的伟大的法官或律师，无一不是法律经验的集大成者。

当然，法律的生命在于经验而非逻辑这句话，并不能简单理解为逻辑不重要。我们强调司法经验对法律从业者的重要性的同时，也同样应加强法律逻辑方法的训练。但我们要清醒地认识到，逻辑的方法满足于人们心中对秩序的追求与确定，但这种确定性往往只是个幻想，在逻辑形式背后存在的相关价值的判断，常常是含糊不清和无意识的。

法律实践理性的获取并非朝夕之事，趟过时间的长河，取得了深厚的经验，才能换来广博的知识和深遂的思想。

------本文为2016年第1期《长江海事法治》卷首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