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武汉海事法院工作以来已经两年多了,我常常会想起我曾经工作过的胡族法庭,想起在胡庭法庭工作的那段日子、一起工作的同事们,想着想着会不由的发笑,那是一段让我终生难忘的经历……
“满天飞”
胡族是一个镇,我不知道这个名字的来由,猜想是姓胡的人比较多的缘故吧,我们的法庭就在这个镇子上,所以得名胡族法庭。胡族法庭共管辖包括胡族镇在内的三个乡镇,原则是在这三个乡镇行政区域范围内发生的民事案件全部都由我们庭来受理,但还是有其他法庭受理本应由胡族法庭受理的案件,这也成为我们庭长在酒后骂娘的一个理由。庭长骂娘自有他的道理,因为县里对法庭的政策是“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我们的墨水纸张水电费全部来源于当事人交纳的诉讼费,别的庭来受理本应由我们庭受理的案件,从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在我们锅内盛饭,当庭长的当然不高兴了。但有时我发现我们也受理的有本应由其他法庭受理的案件,庭长说这叫“堤内损失堤外补”,结果时间长了,法庭受理案件就乱了,我们把这种状态叫做“满天飞”,现在想想还真是名副其实,呵呵。
法庭的草坪
胡族法庭是一座三层楼的建筑,中间的蓝宝石玻璃从三楼一直下来,上挂的国徵和胡族法庭四个铜字,让人多了几分肃敬,在楼房的前面有一大块草坪,更加衬托出楼房的不凡,但也正是这块草坪,成了我们无休止劳动的“罪魁祸首”。因为我们请不起物业管理来打理草坪,又不想让杂草吞没了“好草”,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拨。下过雨之后是最适宜拨草的,因为草根经过雨水的浸泡,可以连根拨起,轻易做到“斩草除根”。其他季节还好,大干快上一阵子后可以算上几天,但到了夏天就不到了,那杂草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速疯长,大有“前仆后继,死而后已”之势。所以,在胡族法庭时我们都怕过夏天,庭长得带头拨,我想他也是怕的吧,他只所以不表露出怕来,是因为他是领导,得撑着。看看窗外,又是草长莺飞的季节了,不知道这会胡族的兄弟在干嘛?可能正拨着的吧……
发传票
在治安基本靠狗的农村,我们在发传票的时候还得带个棍,随时提高警惕以对付来犯之狗。经过我们长期的摸索,我们得出结论-大部分狗狗是好狗,他们见了我们后只是象征性地吠几声做做保家的样子,其主意在于以应付主人,并没有伤害法官的意思,对待这样的好狗你就当刚下火车遇到一个自称丢了钱包并向你借路费的人,要采取不理不睬的态度。但也有极少数的坏狗狗,它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丧心病狂,见人就咬。对待这样的坏狗,你千万不要想着一棒打死(基本可以排除一棒就可打死的可能,就算是真打死了你不赔钱也出不了村)更不能选择转身逃跑(因为包括法官在内的多数人跑不过狗),而是要面对着它慢慢后撤,同时做N个弯腰捡石状,以图全身而退。不过有一次,我遇到了一个坏狗狗,情急之下转身就跑,全然忘记了总结的经验,幸有一同事横刀立马,我才逃过一劫,真玄。看来书本上学的东西还是要经过反复实践才能真正的掌握,这一点我深有感触。
抓村长
这是到目前为止我承办的最为精彩的一件执行案件。那是一个中午,我和几个同事正在县城里吃饭,一个当事人给我打电话说发现了被执行人X村长(就不指名道姓了)在县城某餐馆吃饭,要我们现在就去。我们正好开着警车,于是立即驱车往这个餐馆里赶,等赶到时X村长刚上了车离开,我们沿着当事人指的方向直追,在县城十里迎宾大道上展开了一场胡族法庭版的《生死时速》,一时间警铃大作并伴着我的喊话,我当时有点激到,在喊了“X号车靠边停车”后,差点喊出了“缴枪不杀”。还好那天我们人多,他们只有三个人,没敢反抗,当时就把那个X村长送拘留所了,我向主管副院长汇报时,副院长在表扬了我之后说,“这小子不还钱,谁来说情也不放!”谁知道第二天院长就通知我去放人,说政法委打电话了,县委书记明天要开大会给他颁个啥奖哩。你说这叫啥事?不过这小子还是给了一小部分钱,可能是上面安排的为了让法院面子上好看。我放那小子出来时,有一大帮子人在拘留所外面等他,都用仇恨的眼神瞅着我,更有甚者那小子出来给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敢到我村里去,我打断你的狗腿!”。我看了他一眼,以一句香港警匪片里学来的话-“你有种!”结束了我们之间的谈话,后来凡是涉及到他那个村或周边村的事,我还真的是没去过……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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